瑞士学艺
微信是郭鸣发来的。这时的他,已经师从瑞士独立制表大师Frank Jutzi,正在瑞士伯尔尼的郊区Wichtrach学习制表。
Wichtrach宛如世外桃源,透着几分宁静和恬淡。空气中,弥漫着乡村的气息。草地上,牛羊安详地吃着草,不远处是一座座巍峨的高山,山顶终年白雪皑皑。
郭鸣远离故乡上海的尘嚣,来这里苦练制表“内功”,不仅下了很大勇气,也碰到了不少困难。而作为独立制表师,或许,真正的困难和挑战,便是推出令人惊艳的优秀作品。
记得在去瑞士学习制表前,他就对我说,要推出自己的钟表作品,并表示很可能是台钟,当时我就充满了期待,同时,也有几分疑虑。毕竟这是他首次制钟,成品究竟怎样?这时,就在微信里,他的首件台钟作品——日月镂空钟,已初见端倪。
灵感来源
几个月后,郭鸣暂别恩师,回到国内。在他上海的家中,我看到了制作完成的日月镂空钟。这无疑是一件令人难忘的作品。细细逼视,它金光闪闪,小巧精致,摆在茶几上,散发出夺目的光芒。先前的疑虑一扫而光,我顿时着迷了。伴随着着迷,还有一份感动和欣喜:为郭鸣的发奋图强而感动,为郭鸣的骄人成绩而欣喜。
日月镂空钟的设计灵感,来自伯尔尼的城市象征——钟楼。古老的钟楼,不仅富有艺术性,至今还在为人们的日常生活带来便利。由于这是郭鸣的首件台钟作品,他慎之又慎,设计方案想了又改,改了又想,翻来覆去多次之后,追求完美的他依然觉得不满意。
正当郭鸣为台钟的设计冥思苦想之际,一天,他偶然路过伯尔尼钟楼,钟楼那优美巧妙的设计顷刻间抓住了他的心。看到这件巧夺天工的杰作,他心潮澎湃,不知不觉在钟楼前站了好一会儿。最终,他从伯尔尼钟楼的设计上获得灵感,打造出日月镂空钟。
手工打磨
日月镂空钟以铜镀金制成,它充分运用了几何线条,圆形,半圆形,长方形,交织在一起,谱写出美妙的机械旋律。台钟的齿轮,夹板等零件以手工打磨而成。如今这个凡事讲究效率的年代,许多钟表品牌的零件打磨主要依赖机器。在一片机器的轰鸣声中,无论直纹,鱼鳞纹,还是日内瓦波纹,都在转瞬之间一气呵成。手工打磨这项古已有之的优良传统,已逐渐式微。
璀璨光华
日月镂空钟整体进行了手工镂空处理,从正面望去,几乎没有任何遮挡。齿轮之间的啮合,摆轮富有节奏的“呼吸”,层层叠叠的发条,皆一目了然。弯曲的半圆形上,是古朴典雅的罗马数字时标。台钟由一根拥有左右两个箭头的奇特时针来指示小时。左端为太阳造型,右端为月亮造型。太阳和月亮当中的装饰,则是一颗星星。
太阳代表白天的时间流逝,月亮诉说夜晚的光阴故事。日与月,在台钟上悄然融合,肩负指示时间的重要使命。分钟的设计同样不落窠臼,代表分钟的镂空小盘位于九时与十时之间,以圆点表示每一分钟。在20,40和60分钟的刻度处用阿拉伯数字表示,与罗马数字时标相得益彰。
日月镂空钟的振频为每小时18000次,与腕表中常见的每小时21600次和28800次相比,并不算高。或许有人担心走时,其实大可不必。因为影响走时的因素有很多,振频只是其中之一。除了振频,走时还与机芯结构,制作工艺,调校水平等有着密切的关系。而且,腕表由于戴在手上,走时容易受到方位变化,震动,磁场等干扰,一般来说,台钟的位置比较固定,所以,反而能克服这些不利因素。
最初设计的时候,日月镂空钟的动力储存定为七天,但是,稍微懂得一些钟表机械原理的朋友都知道,在钟表接近满链和空链的状态下,动力输出不够稳定,可能会影响走时。为了让日月镂空钟的走时得到保证,郭鸣创新地在发条盒上增加了马耳他轮,“去掉”第一天和第七天,只保留当中五天的动力储存,而这五天也是动力输出最平稳,走时相对精准的五天。另外,在微调方式上,郭鸣采用了螺丝微调,这是一种类似鹅颈式微调的装置,它能够更加精确地调校走时。
日月镂空钟并没有采用台钟普遍使用的钥匙上链,而是以手柄取而代之,用手摇的方式上链。不仅更加方便,而且充满了趣味。人与钟的互动,就在这样一种轻松舒适的氛围中进行。上链所用的手柄以红木制作,与钟内的零件一样,红木也经过了精心的打磨修饰,圆润而光滑。上链时,熨贴无比。整个上链过程,与其说是单调重复的劳动,不如说是美妙愉悦的享受。
日月镂空钟是郭鸣首件真正意义上的作品,也是近几年少数让我眼前一亮的台钟。在冰冷的机械装置里,因为有了精湛的手工打磨,有了日月交融的绚烂,便拥有了鲜活的生命。随着时间的流逝,它在我的脑海中却愈加清晰起来,一直让我难以忘怀。(图/文 特约作者 A.J.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