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 钟表文化] 在瑞士西部,与法国接壤的小角落里,有一座湖畔城市——日内瓦,这里四季皆有美景,曾被评为世界最佳居住城市第二位,同时也有丰富的人文、宗教和经济背景。日内瓦是瑞士乃至全球的钟表、金融中心,这里坐落着世界著名钟表品牌如百达翡丽、江诗丹顿、劳力士等,还有一个刚成立不久的小公司——MHC。
MHC是谁?
MHC,日内瓦典型的法语区表厂。日内瓦曾是宗教圣地,至今依然保留着当时的很多标志性建筑,如圣彼得大教堂。几个世纪前,当英格兰、法国、德国、意大利等当时的大国因为战争及科学的发展,宗教备受排挤,教徒四处逃亡,法国、德国和英格兰有相当一批的学者和手工艺人逃到瑞士,从而形成了非常独到的景观——整个瑞士的制表业,全部集中在西北部瑞法、瑞德边境的山谷及小镇里。更有意思的是,因为这个原因,瑞士的制表业形成了两个主流的“派系”——法语区和德语区,法语区注重工艺和复杂结构(爱彼、百达翡丽、江诗丹顿等),多讲究手工制表,德语区则工业化程度更高,一般产量比较大(劳力士、万国等)。
MHC(MANUFACTURE HAUTES COMPLICATIONS SA)2010年成立时位于日内瓦Glacis-De-Rive的Parc街道4号,往北200米就是日内瓦湖南岸的英国花园和大花钟,往西500米是圣彼得大教堂和卢梭故居,往西1公里范围内还有百达翡丽博物馆、日内瓦大学等著名“景区”。如今,公司已经搬到了原址往北一点,靠近格兰兹公园的Chemin Frank-Thomas 80号。MHC是瑞士最好的几个专门替其他品牌研发高级机芯的表厂之一,团队规模很小,但服务着很多有钱的客户,包括最会做钟表的珠宝世家(之一)Graff、新晋高级制表品牌Spero Lucem,还有大家都非常熟悉的柏莱仕等。
MHC核心的工作,就是研发一些结构独特的机芯和生产(主要是装配)成品表,其创始人Pierre-Laurent Favre曾言,自己最想做的是“制作小型钟表和复杂钟表”,不过MHC还太小,团队成员2013年时只有15个左右(10位制表师 三位设计师 一位绘图师 还有他自己),实际上并不拥有生产成表包括表壳、指针、表盘、表带等配件的能力,因此它离实现Pierre-Laurent Favre的理想还有一些距离。
MHC创始人及MHC起源
Pierre-Laurent Favre在瑞士的高级制表界名声并不是很大,他很低调,但并不代表他没有才华。Favre约1980年左右就进入了百达翡丽表厂工作,2003年,他主导了百达翡丽精密制表部门,2005年他离开百达翡丽。在百达翡丽工作了约25年,而根据这些大品牌的惯例,内部的制表师很少为外人所知,尤其是制表大师,往往品牌会将之高度保密,因为他们接触着或者正在负责品牌最机密的工作。离开百达翡丽之后,他去了2004年才刚刚创立的BNB Concept公司,和三位创始人一起工作,其公司总裁Matthias Buttet也是一位非常杰出的制表师,而BNB公司同样是杰出的第三方机芯研发机构,服务着超过30个客户,其中有爱马仕、Romain Jerome、HD 3、JacobCo、DeWitt、柏莱仕、Concord、宇舶等等。
2010年BNB公司因债务所累(官方宣称),无人愿意接手,最后宣布破产清算,所有资产公开拍卖,BNB公司超过30位制表师之后受雇于“营销奇才”Jean-Claud Biver执掌的宇舶表(得益于和BNB的长期合作伙伴关系),而且Biver买下了BNB公司的生产机器和库存机芯,这个让业界垂涎三尺的陀飞轮及高级复杂机芯研发中心,最终尘埃落定,助力宇舶在高级制表道路上大步向前。
BNB Concept破产倒闭之后,Pierre-Laurent Favre没有急着去宇舶,而是去了趟2010年的巴塞尔表展,发现确实有客户对他的构想有兴趣,因此他决定创立公司,从而有了今天的MHC。当时注册资本3万瑞郎,约半年后加投7万瑞郎,总股本到10万瑞郎,公司名称从原先的 MHC Manufacture Hautes Complications Sàrl变更为 MHC Manufacture Hautes Complications SA。2012年,公司原来的合伙人离开公司,Favre带领团队继续着这项他为之奋斗的事业。到目前为止,基于保密原则,MHC服务的过的品牌,只有少数能够透露,但每一款它所研发的机芯,都如此与众不同,创意和复杂结构的巧妙结合,使之成为品牌中最具影响力的产品。
MHC合作开发的部分表款
●○●Spero Lucem品牌La Clémence(宽恕)腕表
Spero Lucem是前两年才成立的公司,2013年巴塞尔首次亮相。这是一个侧重于高级制表领域的品牌,它通过汲取日内瓦的文化及标志性元素来设计腕表,以标新立异的方式传递制表名城日内瓦的精神和精髓。公司创始人Yvan Arpa是一名设计师,而源取日内瓦的构思,也是他的设想,MHC、SC2(日内瓦的一家制表公司,特长在于生产高级腕表的外壳原型和宝石镶嵌,被Yvan所收购)、Caiyun Song(国内一位钟表收藏家)为合伙人,Spero Lucem也是MHC最重要的客户之一。
La Clémence腕表,是Spero Lucem于2013年发布的表款,也是品牌第一枚腕表,它有个神圣的名字“宽恕”。这款表的设计灵感来自于日内瓦地标性建筑圣彼得大教堂、日内瓦帝王之鹰和牧师之钥,La Clémence则是圣彼得大教堂北塔中一口钟的名字,叫做“宽恕之钟”。La Clémence 由牧师 Guerri de Marclay 铸造,1407 年正式安装,在过去的时光中,大教堂逐步成为精神觉醒的圣地,并创建了著名的城市格言:Post Tenebras Spero Lucem(黑暗过后是光明)。最初雕刻在大钟边框上的碑文也保存至今:Vox mea cunctorum est terror doemoniorum(洪钟鸣响退恶魔)。
腕表的特色在于,它不仅搭载了三问和飞行式陀飞轮两种复杂结构,同时还有一个独特的机制——疯狂指针。当腕表启动报时装置时,表盘的时针会快速逆时针转动,分针会快速顺时针转动,以扰乱你正确读取时间,从而让你专注于聆听它的声音。而它最难的地方,就在于当报时结束后,如何让时针和分针停止转动,并准确回归到正确的时间指示上。这里它用了一套机械记忆结构,以记录当前的正确时间,当时针和分针停止转动之后,有一个时间间隔,然后将它们迅速拨回到正确的位置。
这款腕表的机芯,由MHC公司为其设计开发,Yvan Arpa为致敬他的朋友Favre(MHC创始人)以及这个大教堂,将机芯名称命名为“圣皮埃尔(圣彼得)”,腕表名称定为“宽恕”。
●○●柏莱仕BR-X1陀飞轮单按钮计时码表
去年,柏莱仕推出了以BR01为基础的BR-X1镂空腕表,今年,柏莱仕在此基础上,宣布推出搭载高级复杂功能的BR-X1陀飞轮计时码表。柏莱仕并不是一个从做机芯或者珠宝起家的品牌,实际上它并不具备复杂机芯研发制造的能力,BR-X1陀飞轮单按钮计时码表所搭载的BR-CAL.283机芯,是MHC与之合作开发的杰作。
每年,MHC都会为柏莱仕提供多款高级机芯,柏莱仕亦是MHC的最重要客户之一。只是不知道,BNB倒闭之后,柏莱仕没有选择别的机芯公司合作,而是和Favre刚刚创立的公司合作,是巧合,还是在BNB期间,Favre本来就和柏莱仕关系比较好?
●○●AkriviA陀飞轮计时码表
和Spero Lucem一样,AkriviA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品牌,也是刚刚创立不久,两位创始人Rexhep Rexhepi和Etienne Deschamps,是目前年轻一届制表师中的翘楚,年龄应该都在二十来岁,前者曾在百达翡丽钟表学院学习,并获得钟表师毕业证书,并留在百达翡丽工作两年,但他想接触高级复杂机芯制作,所以离开了百达翡丽,进入了BNB Concept公司,20岁时便成为了工作室的经理,也曾受到FP.Journe的赏识,最后他还是离开,选择了自建品牌;后者15岁时在萧邦当学徒,四年之后,他在年度结业测试中,被授予了“日内瓦最佳制表师”的称号,之后,他花了8月个时间环游世界,去了很多地方,回来之后去了萧邦工作,但耐不住日复一日的工作,他离开了萧邦,回到了大学学习管理课程。两位创始人偶然的机会结识,并创立了AkriviA品牌。
AkriviA陀飞轮计时码表,2013年推出,似乎也是该品牌的第一枚腕表,为单按钮计时结构,机芯由AkriviA和MHC团队合作开发完成。
●○●GRAFF超薄陀飞轮
GRAFF是最早支持MHC的品牌,MHC公司2010年中旬成立,同年底,MHC接到了GRAFF的订单,是制作陀飞轮三问腕表,这是MHC的第一笔订单。之后,GRAFF和MHC展开了更多的合作,2013年,MHC为GRAFF开发了超薄陀飞轮机芯Graff Calibre 4,整个机芯仅有3.5毫米厚,或许是目前最薄的陀飞轮机芯。GRAFF是世界著名的珠宝品牌,大约是2008年前后开始进入高级制表邻域,由于缺乏制作高级复杂机芯的人才,因此一直以来,主要的高级复杂机芯都是由第三方机芯研发中心提供,而MHC就是其中最主要的一个。
每年,瑞士的各家钟表学校的毕业学生中,有很大一部分被各大品牌收入囊中,传统制表品牌的高级制表团队已经比较成熟,而且传统品牌并不想做太过夸张的腕表,以免伤害到品牌形象。所以第三方的机芯研发中心,如今大多数都在为一些新兴的品牌服务,这些品牌大多数没有足够的技术力量,尤其是以做珠宝为主的品牌,这给了这些“智囊团”很大的发展空间和机会,毕竟这些品牌很难短期内培养起自己的团队。但,整个瑞士这样的机芯研发中心有十几家,而且很多品牌也在为其他品牌提供服务,比如帕玛强尼,在这样激烈的竞争环境下能够脱颖而出的,并不多,MHC算其中一个,但和Chronode等相比还是有一些差距。(图/文吴一冰)